每天早晨,万籁俱寂,最先让我醒来催我上班的应算是窗外树上的鸟鸣,声音轻微,细细索索,稍不留意还很可能被忽略.这个时候,我就会适时起床,在树下,在清新甜润的空气里,小站一会.这个时候,天地之间,我仿佛听到许多来自不同方向的声音,比如远处的虫子,还有身边的树叶也互相厮磨着欢叫着,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,他们有说不完的话,就连石头土地也在私语,这些大自然的声音古怪而又神秘,我兴致满怀地倾听,让人身心滋润,有些陶醉,感到身处的就是天籁的腹地,一个沉静和谐的福祉.
小时候的深夜,月光如水,我曾经在敞天敞地的晒谷坪上守谷子,单被都不用盖,就这么光着腚躺在水泥地上,似乎能听到露珠飘落在我身上,还有谷子上;我也曾在果园里看过桔子,一个人在桔园里溜达,幽灵一样,轻碰一下,就有天水从树上洒下来,沙沙的响,是那样的自然.天空浩渺,山地沉睡.感应着天时地韵,内心澄澈得分明听到了很多的声音,比现在要清晰得多的声音,可惜那时没有也不会记录下来,要不然,那真的会是一帧清新质朴的绝美画卷.
无论时间如何流逝,世事如何变化,大自然的声音总是在的.
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.”我时常沉泡在李白创造的意境里,荷花是美的,出在清水芙蓉之上,天然而成,没有忸怩做作之态,也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.就是那种本来就有的美,美到极致.让人真想轻抚.
我来自大自然最本真的地方,山地.人们都喜欢说山地的人质朴,喜怒哀乐就像清彻见底的河水,一下子就让人看个明明白白,不矫情,不造作.既然大家都喜欢,就说明自然还是好,报纸传媒的一些广告牌上也时常出现崇尚自然、回归自然之类的字样,并还配有一些鲜活唯美的大自然风景图片.可是,现今很多的人,和他们相处在一起听不到真实的声音了,他们为了利益,常常喜欢带上盔甲,试探、谋算、利用别人,他们常去灯红酒绿的场所,不会喝酒也装着会喝,不会泡妞也故意冒充内行,为的是要合群,并且还指斥现如今“质朴”的语境已发生了变化,不再是赞誉之词了.“质朴”和傻、蠢的意思相接近了.言下之意是要大家均皈依俗世的门下,一起变俗.
我喜欢自然,尽管我也身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中,尽管也有诸多无奈,但我还是能有机会回到自然之中,愿意在质朴的声音里,沐浴,洗却铅华.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.声音是大自然的灵魂啊.大自然永在,声音也会永在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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